上文說到,這週末要去北京打 TCO Onsite,考慮到有越來越多的 OIer/ACMer 已經開始參與或者正在考慮參與到 Blockchain Industry 之中(IOST、Tezos、Conflux、etcs),感覺有必要寫篇文章以備不時之需,順便也給最近這段時間對行業的理解做個階段性總結。

原文標題:《我的區塊鏈價值觀》
撰文:小島美奈子,中國區塊鏈技術青年領袖、仙女座科技 CEO、以太水滸等區塊鏈遊戲作者

歸納的態度 Inductive Attitude

區塊鏈是一個很多學科交叉彙集的地方,她的快速演化使得我們必須要以謙卑的姿態虛心的更新着自己的認知。按照波利亞的話說,我們應該抱有歸納的態度來理解正在發生的事情。

這其中自然也包括貨幣化與自由市場。亞當·斯密(Adam Smith)使用 看不見的手(Invisible Hand)來隱喻其中所隱含的秩序。雖然她 偶爾也會失效,但是我們今天絕大部分的世界仍舊依照着她的指引運行並演化着,有興趣的讀者可以去讀《致命的自負》,這裏不再贅述。

所以當這個圈子隔三差五出現,某某是不是騙子,某某盤是不是騙局 2 這樣的討論時,我應該拋給你的是一個概率分佈 —— 我分別是有百分之多少的概率認爲它是有百分之多少的騙局(革命)成分的。

作爲裁判的自由市場 Free market as a Judgementor

而最後判斷我們的猜想正確與否的唯一 Criteria,就是幣價和市值。資金盤之所以爲資金盤,就是她有一天會崩盤。顯然我們應該參考所有人用真金白銀做出的判斷。

商業能夠創造財富,勞動則未必。人們通過交易實際上將自己所掌握的信息通過自由市場廣播出去,市場則會給予正確的信息予以恰當的激勵。自由市場足夠的複雜,被教做人的故事屢見不鮮。雖然她將每個 individual 所掌握的零零碎碎的信息彙集成一個 indicator,但這個 indicator 同時也會包含諸如市場的情緒、假新聞、貪婪或恐懼、Hype or Fear 等噪音。僅僅通過市場去尋求真理顯然會落入緣木求魚的圈套,但市場至少是一個好的裁判,幣價不會說謊,她誠實的反應了羣體所掌握的所有信息。而當我們動態的審視這個指標變化的過程時,我們有理由相信自己已經取得了某些進展。

當我們的知識不足以讓我們進行判斷時,不妨求助於集體的智慧,以自由市場來作爲我們的 Single Source of Truth。

Right. Otherwise we couldn\’t have a finite limit of 21 million coins, because there would always need to be some minimum reward for generating. In a few decades when the reward gets too small, the transaction fee will become the main compensation for mining nodes. I\’m sure that in 20 years there will either be very large transaction volume or no volume. —— Satoshi Nakamoto

所以就連中本聰自己也不能判斷 Bitcoin 究竟是不是革命,但自由市場可以。

第一次接觸 First Contact

大家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聽說與實際去了解比特幣是什麼時候嗎?我是早年休學那會兒,在北京的車庫咖啡北漂的時候。彼時的海淀圖書城還只有這麼一家創業咖啡,稀缺性使得各種人聚集在一起。只要你找個固定的座兒寫代碼,就能不斷的又尋找技術合夥人的路人主動找你搭訕,Road Show 他們的創業項目。我那個時候認識了一堆人,其中就有墨跡天氣的創始人,從他那裏瞭解到比特幣。

但是和當時在車庫咖啡主流觀點相反,我當時對比特幣抱有悲觀態度 —— 但是我並不是不看好加密貨幣本身,而是我太看好了,在 Bitcointalk 上琳琅滿目的山寨幣,每一個都有那麼一點 minor improvement,相比之下,比特幣的更新迭代就顯得太慢了,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會被技術更強的某個山寨幣給取代掉的 —— 我相信改變才能生存。

所以作爲一個區塊鏈投機主義者,一個沒有信仰的礦工,我當時奉行的準則就是,什麼賺錢挖什麼,挖多少賣多少(這個無腦的策略其實在當時還是蠻有效的)。顯然一些競爭幣(還是山寨幣更親切啊)在當時更加 profitable,於是我的注意力就被那些山寨幣所吸引(所以今天你會在 《幣娘》本子裏面看到那麼多山寨幣)。

可惜的是,我雖然持有着這種進化論的觀點,但是忽視了人家的先發優勢和 網絡效應 —— 比特幣生態本身也是在不斷的演化當中的。

於是當時但是在看到隔壁 RPool 黑了那麼多幣之後,我們就開始投入到了礦池的研發中去。關於當時是如何做礦池以及後來如何轉型做套利池的,可以參考 licstar 前年撰寫的回憶錄 以及 我在 TPE 上的演講。多年之後的今天,我們當年那個羣裏基本上一半在做 AI 一半在做 Blockchain,還會經常在一起探討各自遇到的新問題。

啓蒙老師 Abecedarian

Professor Liao

2016 年,我以衛冕冠軍的身分受邀參加了當年的編程之美決賽。那時的我還在人生的低谷期,剛剛從普吉島完成了我的 World Final 自虐之旅,就直接蹭了微軟的免費機票回了上海。因爲過去做狗池的經驗,機緣巧合的選擇了臺大廖老師關於比特幣反洗錢的題目,而彼時的廖老師正在受託虛擬貨幣高科技犯罪的偵查。

2017 年,我在 Google。因爲之前礦工的委託重啓了一部分狗池的功能。但此時的幣圈格局早已物是人非,礦池和交易所都換了一波,新的加密貨幣更是如雨後春筍般出現。困惑於當時各種 ICO 項目的混亂,我開始在網上瘋狂的搜尋相關的資料。某一個不眠的夜晚,我在 Google 上搜到了廖老師的課件 —— 讀着讀着我居然在裏面莫名其妙的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 於是我回想起原來當年給我出題目的人正是這個課件的作者,甚至當年晚宴的時候這個老師曾經給我的郵箱發過一則空的訊息,我居然這一年裏完全忘了。於是我立即在深夜發出了一封回信,介紹了我們當時在做的工作和遇到的問題。在大約 40 分鐘的等待之後,我收到了下面的回信。

小島美奈子:我的區塊鏈價值觀

小島美奈子:我的區塊鏈價值觀

於是那年暑假,我第一次來到對岸的臺灣,也是那一次的旅行讓我第一次瞭解到 Coscup,瞭解到 Taipei Ethereum Meetup。廖老師(以下簡稱 LP)在臺大,向我詳細介紹了 Gcoin 的近況,並且逐個引薦了自己最得意的四個學生一個一個和我交流,LP 甚至希望我能夠重新聚集起大家參與到 Gcoin 2.0 的開發當中。但是如同 Gpool 一樣,Gcoin 當時也已經停止維護。那段時間的幣圈正在瘋狂的生長,正在聚集起巨大的能量。

所以說 LP 算是我真正的區塊鏈啓蒙老師 —— 我不僅從廖老師的課件裏系統的瞭解到了區塊鏈的方方面面,瞭解到 Standford 的 Blockchain 黑幫,而且在這趟旅行中,我也第一次瞭解到了區塊鏈這項技術本身,除了 Speculation 之外的對人類文明的意義,LP 經常掛在嘴邊的話是,朝聞道,夕死可矣 —— 這是我投身區塊鏈行業的直接原因。

至於 LP 所說的道,以後有必要再單獨拎一篇出來討論。

廖老師另外一個我非常敬佩的一點是,和 LP 交流,每次都是一個相互學習的過程。LP 經常從我這邊得到一些信息 —— 但那很多時候都只是我的一些不成熟的看法,而廖老師就會在他的下一個課件裏引用。這讓我感到壓力山大,恨自己不能做出更加 solid 的成果。我的大學生涯一共也沒在學校裏待過幾天,和 LP 在一起的時光總能讓我體驗到學生時代的種種美好。

X-Order

如果說 LP 是我區塊鏈技術上的啓蒙老師,那麼 Tony 就是我通證經濟和複雜系統方面的啓蒙老師了,巧合的是,和 LP 一樣的是,Tony 也是我打 Hackathon 比賽認識的。

事情要追溯到去年分佈式資本舉辦的通證經濟設計大賽。當時從 JX 老師那邊瞭解到這個比賽,因爲是第一次聽說有這種類型的比賽,所以想都沒想我們就報了名。我根據自己對 Fomo3D 的理解,設計了一套我稱爲 Smart Share 的通證機制,用以處理 DAO 組織出現虧損的情況,沒想到居然拿了 20 個以太幣的冠軍。而當時 X-Order 的 Tony 老師正是評委之一,當時頒獎之前聽 Tony 老師的點評就覺得和其他的評委都不一樣,心想如果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再找機會交流學習。結果第二天晚上人家就直接 DM 邀請我們去拜訪交流了 …

小島美奈子:我的區塊鏈價值觀

能夠認識 X-Order 這個組織顯然是我去年的一大收穫,這個組織很像是一個區塊鏈時代的雅典學院,很令人驚訝的是在這個浮躁的行業裏 X-Order 身邊居然能夠聚集這麼一波有想法也有辦法的人。X-Order 定期會舉辦沙龍、讀書會、訪談等活動,對坊間同樣一篇文章,往往也是這裏的討論最具有 insight,我過去一年光是在裏面潛水就學習到很多。

在過去的一年多時間裏,X-Order 的公衆號裏已經有了非常豐富的積累。內容包含從通證經濟到複雜理論的方方面面。但是其中我最喜歡最推薦的還是最早讀到的探討哈耶克在《致命的自負》中所提到的 擴展秩序(Extended Order) 的一組文章,這組文章解答了許多困擾我多年的疑惑,可惜相見恨晚。

比特幣的啓示 Revelation

前面說了我的兩個不同的老師。下面開始總結我所理解的比特幣,想要認識加密貨幣,一定要理解比特幣,非常令人可惜的是,我們這個行業有太多的人沒有很好的 Get 到這一點。2017 年夏天,我在 Google Shanghai Cryptocurrency Study Group 的第一期分享裏,做過 一篇介紹比特幣歷史的 Slide。現在回想起來,當時還是太年輕,太幼稚了。

武器 Weapon

閱微堂裏有一篇文章說,所有大學生都應該學的兩門課程,一是經濟學,二是概率論。這兩門課分表代表着一種生活中的思維方式。以愚之見,現在還應該學習第三門課程,那就是密碼學。

小島美奈子:我的區塊鏈價值觀

最早的加密軟件一度曾被列入美國的軍火管制,後來在一批先驅冒着生命危險和職業代價的努力抗爭之下,被第一修正案算作言論自由進行保護了,關於這段歷史可以單獨再起一篇文章了,有興趣的讀者可以參閱最近 霍炬 爲貿易戰寫的那篇文章 —— 開源是自由的,永遠

不過從某種程度上說,我非常認同美軍對於密碼學的之前的這種稱法,密碼學確實是一種武器,造物主在構造這個宇宙的時候,似乎給我們留了一扇後門 7 —— 一個捍衛言論自由,給予個體抵抗跨國反烏托邦的武器。加密容易,解密難,最強大的機器也不能暴力破解哪怕是一個基礎的加密算法。

藥物依賴

My wife asked me why I was speaking so softly at home.
I told her I was afraid Mark Zuckerberg was listening!
She laughed. I laughed.
Alexa laughed. Siri laughed.
—— https://twitter.com/RichRogersIoT/status/1134973002196574209

硅谷知名的天使投資人,Facebook 的早期投資者,羅傑·麥克納米今年 2 月份出版了一本新書,Zucked: Waking Up to the Facebook Catastrophe,並向我們提出疑問 —— 「Are we all fucked by Mark Zuckerberg?」。

而早在 2011 年,自由軟件之父,Richard Stallman ,就開始不斷的 收集相關的論據,Stallman 直言不諱的稱用戶使用 Facebook 不如說是被 Facebook 使用(be used by),並且直接稱呼 Facebook 的 User 爲 Useds。

而這種擔憂,在劍橋事件之後被更快的放大了,Zuckerberg 在自己 2018 的個人年度目標 裏也明確的表示了這種憂慮。

密碼學提供了幫助我們從社交網絡的 藥物依賴 中走出的武器。

自由的三個根基

You can pay for access to a database, buy software or a newsletter by email, play a computer game over the net, receive $5 owed you by a friend, or just order a pizza. The possibilities are truly unlimited. —— first ever CERN conference

最近重讀了阿桑奇的《密碼朋克》,在互聯網與經濟一節中,阿桑奇在討論 黎巴嫩真主黨 是否算形成了一個國家時。提到了一個國家由三種基本要素組成:

  • 對特定區域內武裝力量的控制
  • 對通信基礎設施的控制
  • 對金融基礎設施的控制

接着,阿桑奇提到,我們也可以把這些看作個體所需要的三種基本自由,分別是:

  • 遷徙的自由
  • 思想的自由,包括通信與言論的自由
  • 經濟交易的自由

爲了自由交流和自由思考,你需要隱私權;在經濟交易中,你也需要隱私權。阿桑奇提到,從 20 世紀 90 年代開始,密碼朋克們就一直在努力尋找着這至關重要的第三種自由,即經濟交易的自由。在 密碼朋克宣言(A Cypherpunk\’s Manifesto) 中,Eric Hughes 寫到:

Therefore, privacy in an open society requires anonymous transaction systems. Until now, cash has been the primary such system. An anonymous transaction system is not a secret transaction system. An anonymous system empowers individuals to reveal their identity when desired and only when desired; this is the essence of privacy.

加密無政府主義者宣言(The Crypto Anarchist Manifesto) 中,Timothy C. May 也寫到:

The technology for this revolution–and it surely will be both a social and economic revolution–has existed in theory for the past decade. The methods are based upon public-key encryption, zero-knowledge interactive proof systems, and various software protocols for interaction, authentication, and verification.

當然,阿桑奇自己,實際上在當時就已經失去了這全部的三種自由了。

  • 遷徙的自由:阿桑奇被限制在厄瓜多爾駐英國大使館裏,常年不見陽光。希拉里還曾經在議會上提案,執行對阿桑奇的無人機攻擊。
  • 思想與通信的自由:阿桑奇的活動受到嚴密監視,無法透過互聯網直接對外部發聲。維基解密的網站受到美國政府的審查,援引維基解密的內容的文章受到來自 Google 的過濾。
  • 經濟的自由:維基解密的捐款賬戶幾乎全部遭遇凍結。

而區塊鏈則是密碼學武器庫裏的核子飛彈。加密通訊軟件提供給了我們思想與通信的自由,區塊鏈給予了我們經濟的自由。

信任的成本

今天的區塊鏈生態已經提供給了我們非常多的公共設施了。今天的開發者依靠 MakerDAO 和 Compound 所提供的開發文檔,就可以寫出幫你的 CDP 送到他們的平臺,平臺先借給你 Dai 幫你還債,然後幫你把質押的 ETH 取出來再送到 Compound 去抵押,再掛回你的賬號下把借出的 Dai 再還給平臺的合約。整個過程在合約裏用一筆轉賬操作全部完成,一氣呵成。

Markets Are Eating The World 這篇文章中,Taylor Pearson 將交易成本(transaction costs)拆分成,測量、轉賬和信任三個組成部分。並且認爲:

The lower the transaction costs are, the more efficient markets will be, and the smaller firms will be.

而區塊鏈正在降低着信任的門檻。像上面所提到的這種業務,在以前,只有銀行、信託、券商這樣的機構纔可以開展 —— 現在一個程序員就可以編寫可被驗證的業務邏輯了,而這極大的擴展了創新的邊界,今天的我們實際上已經掌握了遠比我們的前輩們更爲強大的武器庫了。

創業公司 Startup

The most valuable startup of the last decade didn’t raise money, didn’t have employees, gave away the cap table, and let anyone invest.—— https://twitter.com/naval/status/1135236914263384064

除卻技術本身,比特幣最迷人最吸引我的一個副產品,就是她對組織形式的創新。硅谷著名創業導師,天使投資基金 AngelList 的創始人,Disrupt SF 2017 和 Vitalik 對話 的那個男人,早在 2014 年就寫過一篇文章描述這種創新,他提到:

首先寫一款軟件,讓它支持一個完全去中心化的網絡,任何節點都可以匿名參與進來。

利用一種稀缺的代幣(Appcoin)來分配網絡中的稀缺資源,用戶需要擁有 Appcoin 才能加入並使用該網絡。擁有稀缺資源的人可以獲得 Appcoin 作爲報酬。

提前挖出一些 Appcoin 自己持有,作爲你公司的股份,不要太多,否則會對整個網絡有威脅。這些股份會隨着網絡的擴增而增值。

授權給網絡運營者(network operators)讓他們能夠在做出貢獻的同時獲得 Appcoin 作爲回報。抽取每筆交易中的極少部分,作爲開發者基金(Mastercoin 就是這麼幹的)。這部分收入用作日常運營和後續開發。(這裏的網絡運營者不是通常所指的運營人員,而是類似比特幣礦工的角色,他們貢獻出 CPU 或者帶寬等資源,用以維持網絡中的各類動作和交易,使其正常運行。)

隨着網絡使用率逐漸提升,股權價值和營收也會隨之提高。

任何人都能隨時隨地匿名購買 Appcoin。代碼發佈之日,理論上就可以 IPO 了。

—— The Bitcoin Model for Crowdfunding | 比特幣衆籌商業模式

這種商業模式簡直就是開源軟件和獨立開發者夢寐以求的模式。在比特幣之前,很少有具有盈利的項目選擇開源,而比特幣一開始就選擇把自己置於 Linux 定律之下,並使得中本聰得到了世界上最天才的工程師們的幫助。而比特幣的這種優勢是建立在她的自我犧牲之上的,這就是比特幣的可分叉性。可分叉性像是 Bitcoin Core 頭頂高懸的一柄達摩克利斯之劍。事實上過去的幾年中已經發生了至少 2 次重要的分叉事件,每次分叉事件之後 Bitcoin Core 的市值本身被消弱了,但是它們作爲一個整體,作爲一個 Bitcoin 卻在演化中一次一次的變得更加強大,一點一點的接近着世界貨幣這一目標。

資本詛咒

風險資本,顧名思義,就是冒着極高的風險,投資股權的資本形態。這是願打願挨的遊戲,投資人付出資本,創業者獲得之,雙方遵守嚴苛的約定,你情我願。即便失敗,也兩相無怨。一旦成功,雙方彼此成就,大恩不言謝!

這種模式極其簡單,卻威力無比。 —— 大恩不言謝,美國創投七十年

公司制雖然帶來了巨大的文明成就,但也揹負着資本的詛咒 —— 既股東利益最大化。當公司到達一定的規模之後,她的 SAN 值就會開始搖擺不定,開始做出爲了謀求利潤而傷害用戶權益的事情,即使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公司也不能避免。

從競價排名,到大數據殺熟,再到下架動漫,以及用戶出走,無一例外都是這種資本詛咒的結果。

比特幣的商業模式打開了潘多拉之盒,讓我們看到了公司制之外的另一種可能性。這種模式逐漸後來演變爲我們熟知的 ICO,但隨着市場情緒高漲,自由市場無法凝聚其足夠的智慧時,最終演化爲 ICO 泡沫,並在去年的比特幣現金硬分叉時被戳破。這些故事就是上一波區塊鏈經濟週期中主線劇情。

文化 Culture

去中心化一直都存在於我們的社會和文化之中,正如同權利需要被束縛在一定框架下,並被公衆監督。我們選擇相信法律而不是道德。我們也需要把公司的權利束縛在一定的框架下。重要的是「Can\’t be evil」,而不是相信它們「Don\’t be evil」。

  • 我們需要管控自己的錢包和私鑰 —— 因爲交易所不可信任。
  • 我們需要管控自己的數據和隱私 —— 因爲公司不可信任。
  • 我們需要獨立於國家的貨幣 —— 因爲國家不可信任。

這種文化,在比特幣社區中被總結爲下面的 Slogan:

Always verify, Don\’t trust. —— Magical Crypto Friends, OP

而去信任的前提就是在於區塊鏈的可驗證性,可驗證性是區塊鏈的基礎。計算機科學中,很多算法問題是易於驗證難於求解的,例如最近被解決 László Babai 解決的 圖同構。Proof of Work 也是如此。

「The idea of using partial hashes is that they can be made arbitrarily expensive to compute,」wrote Back, explaining the advantage of his system, 「and yet can be verified instantly.」 —— The Genesis Files: Hashcash or How Adam Back Designed Bitcoin’s Motor Block

在比特幣網絡中,我們假定所有的礦工都會有作惡的可能,因而出塊結果會被丟到全網中進行驗證。同樣,閃電網絡中開啓支付通道也需要抵押相應的比特幣,成爲以太坊的信標鏈的 Validator 也需要抵押 32 枚以太坊。隨機數、零知識證明等等亦是如此。

Always verify, don\’t trust. 不僅僅是設計軟件時,我們需要遵守的一條準繩,同時它也是一種爲人處世之哲學。

比特幣社區擁有者非常有趣的文化,我經常可以看到兩個 Bitcoiner 之間激烈的辯論然而又能夠很友好的相處,正如孔子所說的,君子和而不同。關於區塊鏈世界中的文化符號,似乎也可以再單獨起一篇文章來好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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