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有色人種藝術家已經開始在藝術界的上層獲得立足點，能說出來家喻戶曉的少數族裔藝術家在“正統”藝術史上仍然屈指可數。很多時候，我們似乎總是疲於挖掘長期被無視或忽略的藝術實踐。然而，歸功於 BIPOC 藝術家和藝術工作者幾十年的活動和倡導，當代有色人種藝術家得以在健在時就獲得比以往更多的關注。下文中，Artsy 將重點關注目前身處美國的新興華裔藝術家。最近數月，這些藝術家中的許多人都在職業發展上獲得了實質性的突破，相繼在藝術機構或國際雙年展上展出自己的作品。有些藝術家精進了自己的手藝，在沒有藝術碩士甚至沒有藝術本科的教育背景下，成功在業內領先的畫廊中舉辦了個展。
在與這些藝術家開展對話、仔細瀏覽作品後，我發現，儘管方法和媒介各不相同，但他們都表達了類似的觀念。可以說，華裔的共同身份塑造了新的集體意識。多媒體藝術家 Catalina Ouyang 以及具象畫家 Oscar yi Hou 和 Timothy Lai 談及了母語丟失的問題：從一開始，他們便失去了對中文的掌控。理論家吉爾·德勒茲（Gilles Deleuze）和伊莎貝爾·斯唐熱（Isabelle Stengers）認爲，口喫就像一場電子故障（glitch）。受此啓發，Catalina Ouyang 將作爲語言的英語推到了退化的邊緣。另一方面，Oscar yi Hou 則在他的繪畫和素描中模糊化了英文的文本，使其在視覺上陷入常爲中文預留的“不可捉摸的空間”。同時，像 Lai 和 Dominique Fung 這樣的畫家則用更多的色彩來渲染亞裔的膚色——不僅有傳統的黃色和棕色，還應用了紅、藍和紫色調。
新興的華裔藝術家還向他們的前輩致敬，見證了亞裔經歷源遠流長、不曾停斷的事實。Ouyang 的作品《把我擡到窗前，擡到畫像之前，釋放綁在石頭上的繩索，首先是繩索，然後是它在木頭上的刮擦聲，打破靜止，鐘聲落下，跟隨綁着石頭的繩索在木頭上的刮擦聲，打破靜止，鐘聲落下，劃破天際》（Lift me to the window to the picture image unleash the ropes tied to weights of stones first the ropes then its scraping on wood to break stillness as the bells fall peal follow the sound of ropes holding weight scraping on wood to break stillness bells fall a peal to sky, 2020）借用了韓裔美國作家車學慶（Theresa Hak Kyung Cha） 1982 年出版的《Dictee》的最後一句，並將自己的肖像作爲已故詩人的形象。在描繪自己職業生涯的同時，這些新興華裔藝術家也沒有忘記前輩作出的貢獻。
1982 年出生於紐約皇后區，
在布魯克林生活和工作。
Kenneth Tam, performance view of
The Crossing at the Kitchen, 2020
Courtesy of the artist and Commonwealth and
Council, Los Angeles
在過去的幾年裏，Kenneth Tam 在 Craigslist 和 Reddit 的帖子中尋找到不同的男性羣體，並將其放入各種無劇本的場景中。藉此，他創作出一組強勁的作品，積極探索所謂的男性氣質。2020 年 12 月在 The Kitchen 劇場表演的《交叉點》（The Crossing）是他的首批作品之一，明確探討了男性氣質與種族之間的交錯性。觀衆首先看到的是作家 Jay Caspian Kang 的一段話：“‘亞裔美國人’（Asian American）是一個大體上沒有什麼意義的術語。沒有人說着‘亞裔美國人’的語言長大，沒有人和他們的‘亞裔美國人’父母一起坐下來喫‘亞裔美國人’的食物，也沒有人回到他們的祖國‘亞裔美國’去尋根朝聖。”這句話摘自 Jay Caspian Kang 爲《紐約時報》撰寫的一篇短文，對 2013 年鄧俊賢（Chun Hsien 【Michael】 Deng）爲入兄弟會被欺凌致死的事件作出了評論。這篇文章的內容爲 Kenneth Tam 探究男性氣質提供了理論框架。Kang 與《交叉點》一起對“亞裔美國人”展開了探討：20 世紀 60 年代，爲達成反種族主義和反帝國主義的政治願景，人們提出了“亞裔美國人”的概念。此後，它逐漸脫離原有的語境，成爲一個相當模糊且不穩定的描述性語彙。
Kenneth Tam, installation
view of Silent Spikes , 2021,
at Queens Museum, New York
Photo by Jason Mandella. Courtesy
of the artist and Commonwealth
and Council, Los Angeles
Tam 的展覽“沉默的尖峯”（Silent Spikes）目前正在皇后區博物館（Queens Museum）展出，將持續至 6 月下旬。展覽的創作材料雖然並不像《交叉點》那樣緊貼時事，但也非常強勁有力。在同名的雙通道裝置作品中，Tam 關注參與美國跨大陸鐵路（Transcontinental Railroad）並去世的華人勞工，以虛構的方式呈現他們可能有過的想法與渴望，並將其與裝扮成牛仔的當代亞裔美國人影像聯繫在一起。
雖然偶爾會有些支離破碎，但當影片《沉默的尖峯》談及亞裔美國人“繼承了悲痛與鐵路的礫石”時，帶來的震撼或許是最深入人心的。作品將 “家”置於美國境外，在種族團結之餘，也暗示了階級團結的重要性。
1998 年出生於英國利物浦，
在紐約哈林區生活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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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scar yi Hou, birds of a feather flock
together, aka: A New Family Portrait,
2020
Oscar yi Hou,
IMUUR2, aka: Cowboy Crane , 2021
Courtesy of the artist and
Carl Freedman Gallery
Photo by Daniele Molajoli.
Courtesy of the artist and
T293, Rome
Oscar yi Hou 創作的肖像以自己的友人、戀人和前任爲主，畫面邊緣的元素顯示了藝術家象徵主義的繪畫方法。《美國女孩，又名：俄亥俄州的牛仔》（All American Girl, aka: Cowboy of Ohio, 2020）就是很好的例子，同爲具象畫家的朋友 Amanda Ba 戴着一頂牛仔帽出現在畫作之上。在她右邊，兩枚警長之星出現在首字母縮寫“AB”、一隻鶴和一隻蝴蝶旁。與 Oscar yi Hou 的中文名“一鳴”呼應，鶴在畫中成爲了藝術家的標誌。同時，畫中的其他動物也代表了畫作的模特，其中既有他們的西方星座，也有中國生肖。在這幅呈現 Amanda Ba 的作品中，出現的則是她身上的蝴蝶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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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scar yi Hou
Untitled (Let\’s go shower) , 2020
Oscar yi Hou
Entitled (Chinaman 1) , 2020
James Fuentes. $2,500
James Fuentes. $3,000
yi Hou 將她的牛仔帽和十字架項鍊搭配在一起，讓人想起彼得·貝拉米（Peter Bellamy） 1985 年爲藝術家黃馬鼎（Martin Wong）拍攝的照片。照片中，黃馬鼎躺在自己的牀上，戴着一頂牛仔帽，上面有一個帶着荊棘冠冕的耶穌形象；在他身後，一條披在牀架上的毯子則呈現着手作十字聖號的基督。“這幾乎像是一場變裝——一位酷兒黃種人扮演成牛仔，置身於有着神聖意義的白種人身上，” yi Hou 談到黃馬鼎時說道，“變裝與牛仔帽幾乎摧毀了聖象本身的完整性，同時也顯示出神話本身的虛構性質。”
1986 年出生於費城，在布魯克林生活和工作。
Stephanie H. Shih, installation view
in “Same Same” at Perrotin, 2020
Courtesy of the
artist and Perrotin
通過米袋和醬油瓶的雕塑，Stephanie H. Shih 勾勒出亞裔美國人廚房裏曾有過的童年記憶。在她的工作室裏，Shih 折了數百個瓷制餃子，再現了充滿冥想與儀式感的包餃子場景，喚醒了許多亞裔美國人在廚房餐桌上與家人一同度過的美好時光。
Stephanie H. Shih, Salmon Head on
Ice , 2021. Photo by Robert Bredvad.
Courtesy of the artist and Dinner Gallery.
Stephanie H. Shih. Window
(Roast Duck, Cutting Board, Cleaver) , 2021. The Hole
$7,500 – 10,000
爲了引起這種強烈且特定的懷舊情緒，細節與特殊性是藝術家實踐中不可或缺的元素。Shih 用雕塑製作了在中國城的小市場上常常能發現的品牌，有時甚至會在瓶子上加上一張小的黃色價格貼紙。她的陶瓷作品與工人階級移民家庭的社羣關係十分密切，觀衆只需一眼就能認出他們父母儲藏室裏擺着的一模一樣的物品。阿姨們一起買買菜，隨意交流交流，問問哪個牌子的辣椒油比較好喫，共同的語言與烹飪方式締造了瞬時的聯繫。觀衆對李錦記蠔油和養樂多瓶子等特定作品的趨之若鶩，很好地說明了這種共鳴。
1992 年出生於香港，在紐約和康涅狄格州的哈特福德生活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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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san Chen, March 16th Remembrance Mums , 2021
Susan Chen, MFA: Pay to Play , 2020
Courtesy of
the artist
在《MFA: Pay to Play》（2020）中，藝術家 Susan Chen 身着哥倫比亞大學的畢業袍，手拿畢業證書和畫筆，冒險穿過藝術世界的大門。與她的其他自畫像不同，Chen 在這幅畫中留着金髮，似乎想要通過外表、教育背景和藝術實踐，融入以白人爲主的藝術世界。“你經歷了藝術培訓，通過一種極度以歐洲爲中心的美學來學習藝術史。你的作品必須要以某種方式呈現，才能被市場認可爲好的藝術，”Chen 在最近一次線上工作室訪問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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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san Chen, Hand Soaps Galore , 2021
Susan Chen, Snail Mail , 2020
Courtesy of
the artist
爲了她即將於 9 月在洛杉磯的 Night Gallery 舉辦的個展，Chen 正在創作一幅與她參加的一些抗議反亞裔暴力活動有關的大型繪畫。伴隨着這幅作品的將是 Chen 的一系列肖像畫，作爲她 2020 年在 Meredith Rosen 畫廊“On Longing”展上呈現的作品的延伸。同時，Chen 將在今年 6 月於 Carl Freedman 畫廊呈現自己的作品。展覽由 Russell Tovey 策劃，名爲“樹下的早餐”（Breakfast under the Tree）。Chen 的繪畫《中餐外賣》（Chinese Take Out, 2021）將與 Oscar yi Hou 的《物以類聚，又名：新的家庭肖像》（birds of a feather flock together, aka: A New Family Portrait, 2020）一同展出。
1987 年出生於加拿大渥太華，
在布魯克林生活和工作。
Dominique Fung, Double
Happiness , 2021. Photo by Cooper
Dodds and Genevieve Hanson
Courtesy of the artist;
Jeffrey Deitch, New York; and
Nicodim Gallery, Los Angeles
在 Dominique Fung 目前於 Jeffrey Deitch 畫廊舉辦的個展上，她的彩繪容器置身於圖像平面之外的物理空間。展覽名爲“盯着看是不禮貌的”（It’s Not Polite to Stare），標誌着 Fung 首次進入陶瓷和雕塑裝置的領域。Fung 之前的繪畫作品探討了亞裔女性的氣質，而這批新作品則重點關注強權——常常是西方強權——對中國文物的攫取。
Dominique Fung, installation
view of “It’s Not Polite To Stare”
at Jeffrey Deitch, New York, 2021
Photo by Cooper Dodds
and Genevieve Hanson.
Courtesy of the artist and
Jeffrey Deitch, New York
在《雙喜》（Double Happiness, 2021）中，兩個花瓶和一個印有“雙喜 ”字樣的大鼻菸壺放置在被彈孔擊碎的玻璃櫃內。《雙喜》是在 2021 年亞特蘭大槍擊案發生後創作的，該案導致六名亞裔婦女不幸喪生。《雙喜》關注近期，特別是在 COVID-19 疫情爆發後反亞裔暴力事件直線上升的議題。同時，該作品也讓人想起最近在 The Hole 舉辦的一場頗具爭議的展覽。該雙人展原名也爲“雙喜”（Double Happiness），展出時間爲 1 月 7 日至 2 月 14 日，與 2021 年的農曆新年相吻合。展覽展出了 Roxanne Jackson 的中國風陶瓷作品，不僅讓人聯想起景德鎮瓷器上常看到的圖案，也加入了撅起的紅脣和伸出的舌頭，作出了戲謔的改動。Fung 過去的作品，例如《誘人的花瓶》（An Alluring Vase, 2019），也採用了類似的色情圖像，用以批判對亞洲女性的過度色情化。儘管如此，Jackson 的作品仍公然延續了亞特蘭大槍擊案兇手 Robert Aaron Long 對亞裔女性的刻畫，案件的兇手希望藉由攻擊按摩院來抹除亞裔的“誘惑”。
1987 年出生於馬來西亞的哥打巴魯，
在羅德島的普羅維登斯生活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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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mothy Lai
Untitled (That messed me up) , 2020
Timothy Lai
After an Abrupt Realization , 2020
Jack Barrett
Contact for price
儘管 Timothy Lai 現在主要從事具象繪畫，但他在 2015 年第一次進入羅德島設計學院（Rhode Island School of Design）攻讀藝術碩士時，是以抽象表現主義爲創作風格的。“當我開始探索雙種族混血（biracial）的身份概念時，根本不知道如何畫人物，”Lai 在一次線上工作室訪問中回憶說，“基本上都畫得混沌不清。” 當一位朋友建議看看保羅·高更（Paul Gauguin）是如何畫皮膚的時候，母親是美籍墨西哥人、父親是馬來西亞華人的 Lai 開始思考，高更是如何利用色彩突出大溪地人的“原始”特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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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mothy Lai
An Empathic Gesture , 2021
Timothy Lai
Beyond this Point: Members Only , 2021
Jack Barrett
Contact for price
在他 2020 年創作的《突然意識到之後》（After an Abrupt Realization）和《無題》（把我搞得一團糟）（Untitled 【That messed me up】）等畫作中，Lai 用棕色和黃色的色調來描繪自己的膚色。與此相對，他目前正在進行的作品則嘗試了接近灰色的皮膚色調。在一幅畫作中，一位帶着灰綠底色的深皮膚人物轉向他在鏡子中的倒影，從中回望他的臉卻是粉紅的膚色。Lai 說：“這些畫中的着色和灰度想要說明，我們身處的系統中沒有什麼是純粹的，一切都在爲他人服務。”在他工作室的牆上釘着一幅小的高更復製品，作爲對此的一種提醒。
1993 年出生於芝加哥，
在布魯克林生活和工作。
Catalina Ouyang, installation view
of “cunt waifu” at Lyles & King, 2020
Photo by Charles Benton. Courtesy of the artist
and Lyles & King
在 Catalina Ouyang 的多媒體實踐中，創傷以痛苦的方式得以呈現。雕塑 《否則，不管：1. 世界末日的妓女；2. 他的每一滴血都誕生出另一個惡魔（1829–40）》（otherwise, spite: 1. whores at the end of the world / 2. from every drop of his blood another demon arose 【1829–40】，2020）描繪了一場可怕的謀殺，甚至可能是一場強姦。一個有着兩張臉的黃色人物一手掐住一位長髮女性的喉嚨，另一隻手則揮舞着剪刀刺向她的左眼。她的肚子被劈開，露出粉紅色的腸子，被砍掉的雙腿則向外張開。
Catalina Ouyang,
installation view in “THE
SIREN” at Real Art Ways, 2021
Photo by John Groo. Courtesy
of the artist and Real Art Ways
通過平行的結構，雕塑的標題直接參考了馬塞爾·杜尚（Marcel Duchamp）的《鑑於：1. 瀑布；2. 煤氣燈》（Étant donnés: 1° La chute d’eau, 2° Le gaz d’éclairage，1946–66）。人們普遍認爲，杜尚的最後一件重要作品（以及 Ouyang 的雕塑）描繪了強姦、謀殺與殘害的痛苦後果，在視覺上引用了古斯塔夫·庫爾貝（Gustave Courbet）的《世界的起源》（L’Origine du monde, 1866），以探索出生和重生的主題。Ouyang 的雕塑還參考了 19 世紀的一幅畫作：印度的圖基教派（Thuggee Cult of India）在把三個被勒死的旅行者的屍體扔進井裏之前，刺傷了他們的眼睛。許多當代歷史學家對印度殖民時期是否真實存在此類“暴徒”或有組織的連環強盜和殺人犯團體提出質疑。專家認爲，這實際上是西方在東方主義視角下出於恐懼而杜撰的故事。
1985 年出生於密蘇里州聖路易斯，
在聖路易斯生活和工作。
Yowshien Kuo, But Victor Denies the Similarities
Between Himself and the Monster, 2019
Courtesy of
the artist
在 Yowshien Kuo 對狂野西部的描寫中，亞洲牛仔可謂肆意妄爲。在《死亡的面孔》（Faces of Death, 2018）中，一個穿着紅色法蘭絨襯衫、棕褐色牛仔帽和皮靴的亞洲男子像萬寶路牛仔（Marlboro Man）一樣抓着一隻小鹿的鹿角不放。在他的腳下，鬱鬱蔥蔥的植被茁壯成長，而他身後的貧瘠土地彷彿正等待着他的眷顧以獲得新生。背景中廢棄的火堆打破了美國探索西部的神話，佐證了原住民的存在。除了將亞洲人塑造成粗獷的白人男性理想化形象，《死亡的面孔》也回顧了中國移民在西進擴張中扮演的角色，呈現美國對舊西部的想象中此類人物缺位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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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wshien Kuo, The Black Dragon Rider. All
My Homies Got Their Foot on the Gas , 2020
Yowshien Kuo, Natural as
Prometheus Hating the Birds , 2020
Courtesy of the artist
近來，亞洲牛仔正在成爲藝術和電影中積極探索的角色。獲得奧斯卡提名的《米納裏》（Minari, 2020）在宣傳影片也利用了這一集體風潮。演員 Steven Yeun 在他的《GQ》雜誌大片中穿着西部風格的服裝，而他的合作演員 Alan Kim 則在聖丹斯電影節（Sundance Film Festival）期間打扮成了一位牛仔。學者 Anne Anlin Cheng 在她對《米納裏》處理美國夢的評論中寫道，這部電影提供了“一個耐心且溫柔的視角，讓人們瞭解，被一個你永遠無法左右的夢想支撐生活，有着什麼樣的意義”。Kuo 的最新作品則意欲探討，當美國夢的假象黔驢技窮時，又意味着什麼。
Yowshien Kuo. I Could Spend My
Life in this Sweet Surrender , 2020
Praise Shadows Art. Gallery. Sold
Kuo 此後的畫作均以將亞洲人納入美國牛仔神話爲主題，但他的最新作品則更多關注褪去這些華飾（accoutrements）的行爲。他畫中的亞洲人不再身着 Kuo 口中的“白人制服”，而是與白人主導的文化力量進行鬥爭。
1981 年出生於羅得島的普羅維登斯，
在加州伯克利生活和工作。
1988 年出生於加州桑尼維爾，
在舊金山生活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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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ria Lo, In Canadian Tuxes
We Trust , 2018
Andria Lo, Joyce Wing , 2015
Courtesy of the artist
and Chinatown Pretty
自 2014 年以來，攝影師 Andria Lo 和作家 Valerie Luu 一直在中國城的街道上追尋時尚的老人。從舊金山開始，二人正在進行的項目《唐人街美人》（Chinatown Pretty）已經擴大到了整個美國，其中既有老人的影像，也有二人的細緻觀察。二人合作的記錄作品中有樸素的鞋子、古怪的襪子、大膽的圖案，也有長壽的祕密。
通常情況下，被拍攝老人的服裝選擇，往往反映了他們的個人歷史。在舊金山街頭，Joyce Wing 的粉色超大太陽鏡首先引起了 Luu 和 Lo 的注意，但二人很快迷上了 Wing 的國字領花襯衫。在這次偶遇中，她們瞭解到 Wing 是一名裁縫，她的整套衣服都是自己縫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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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ria Lo, Dorothy G.C. Quok in
her cranes outfit, 2019
Andria Lo, Angie No Good , 2017
Courtesy of the artist
and Chinatown Pretty.
《唐人街美人》的拍攝對象也有命理師和水果商販。以時尚爲切入點，作品想要了解那些賦予該歷史街區以活力的個人，關注他們的生活。Angie No Good 是作品中的一位古怪老人，他被拍到時戴着一頂佈滿徽章的黑色棒球帽。
2020 年由 Chronicle Books 出版、在 Luu 和 Lo 合作下完成的攝影書籍《唐人街美人：唐人街最有範老人的時尚和智慧》（Chinatown Pretty: Fashion and Wisdom from Chinatown’s Most Stylish Seniors）一書慶祝了唐人街老人的個性生活。與此同時，老人們的時尚天賦也讓 Luu 和 Lo 想起了自己的祖父母。
Harley W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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